杂食动物,有灵感就尝试写点儿东西X
凹凸:瑞右,雷左(嘉瑞,金瑞,雷瑞,雷卡,雷安)

【嘉瑞】若榴

· @哑言 的点文

·高中生同班同级

·what more can I say:懵懂少年,青葱岁月(。)


朔北的冬,教室靠窗最热,暖气蒸腾,罩着窗户玻璃附着层薄润的水雾,烘得人昏昏欲睡。粉笔哒哒敲打黑板,节奏同半睡半醒间的点头频率出乎的一致,和着古板的照本宣科,近乎催眠。

嘉德罗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座位近讲台还明目张胆,不捂嘴掩饰反而后仰靠住椅背,翘起腿来,不偏不倚,随着地板上呲的一道刺耳的黑痕,碰倒后座牛奶盒。

格瑞支颐的坐姿一顿,眉尖拢起,撩高眼皮瞥了他眼,雷厉风行,是他特有的警告。他整齐的笔记歪斜,纳兰性德《浣溪沙》的那句“当时只道是寻常”的末字拉得奇长,硬是霸占了两行。

装得挺像,嘉德罗斯知道他根本没认真听,这人连帮发小当堂作弊都能面无表情。

他余光瞥见格瑞拿刀片擦越轨的笔墨,擦得很细,杂音磨着空气传入耳,指扫去长条本的碎屑,俯身呼得一吹。嘉德罗斯可以轻易想象出他薄唇呼吸的形状,正自鸣得意,忽然脊背连着双肩抖擞,浑身别扭不自在起来——他厌恶闷头想事,能拳头解决的,何必动辄费闲心呢。

然而不行,学期初的那档子事不堪回首,托丹尼尔所赐,他们绝不会再违背校规······尤其是当着同学们面前打架,带头败坏风纪。哦,没错,他们的检讨书就是这么商量着写的。

思及此,嘉德罗斯愤愤拿笔戳穿了课本的页码,牙根咬得发痒。

 

新学期,所有人都有一股假期归来收不住的欢脱,体育课尤甚。夏日未过,蝉鸣烦躁地似催促,高温使人反应变慢,脑电波像是卡了的磁带。稍微运动十分钟,手往后背一抹,全是汗,像是从桑拿池中出来。

分组斗牛,嘉德罗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,抢了前锋的位置,直对着格瑞栏板。他冲得太猛太狠,兴在头上,裁判提醒了黄牌压根不理会,拉扯中不留神弄得无辜者鼻青脸肿。

篮球场的哨音尖锐,仿佛要刺穿耳膜穿孔,他们同时看见丹尼尔那张僵硬的笑容。

不是爱闹吗?他的声音温润儒雅,说出的话倒是一点儿不客气。就地俯卧撑,二十个,轮流来,一上一下,互相监督。

嘉德罗斯和格瑞的脸色唰地变了,大眼瞪小眼,后者深吸一口气,险些要呛着喉咙了,张口试图辩驳。

丹尼尔当即竖起手掌制止了他,显然优等生的特权此时失去了效用。

有没有陪着闹你自己心里清楚,格瑞。

看对方吃瘪,嘉德罗斯喜闻乐见,诚然,他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,五官直白地垮下来,隐约发青,双手环胸是绝不甘愿受罚,满腔的恼火发泄不出去,在夏日越发汗流浃背。他烦躁地跺脚,登时踹飞了塑胶跑道上的石子,划过完美的弧线,砸中了路过的秃顶的校长的后脑勺。

······

格瑞回过头来望着他,紫色瞳孔紧缩,难以置信地屏息凝神,压根未料到对方会猝不及防陷他于不义,索性调整呼吸,闭口不言。事实摆在眼前,嘉德罗斯硬是梗着脖子绷着脸不肯认错,天不怕天不怕,表情活像吞了榴莲。

三十个。这回,丹尼尔面色铁青,连主谓宾都懒得加。

大庭广众,熙来攘往,这事确实有驳面子,加上体育课未下,同班的人都挤到了观众席,一派看好戏的闲心。尤其是雷狮,边喝水边和研究小组的三人谈笑风生,戏谑得不行,嘉德罗斯想自己下课绝饶不了他。

格瑞纠结地看着他,难以启齿般目光多次挪移开了,最后还是放弃了无谓的交涉。他找了块算干净的地方,将运动服的外套铺平在草坪作垫,然后提了口气,先行坐了下来,瞅着嘉德罗斯,说:快点吧。早些结束。

啧,把腿往两边放。嘉德罗斯蹲下身子,双手撑在格瑞耳侧两旁的空处,眉头皱了起来,似乎仍因方才的事故不耐。

······

格瑞冷着脸打量他身板,依言照做,膝盖屈起些,让开足够的空间。同时别开眼,越过他的肩膀望向远空,什么话也没说。不知是不是天热的缘故,嘉德罗斯看他脸颊和耳朵统统烧得红,几乎怀疑对方是要中暑。

放心,三十个而已。嘉德罗斯笃定地承诺,炫耀般地活动关节。我是不会倒的。

格瑞欲言又止地点头,默默扯住一只胳膊挡住了脸。

你干嘛。嘉德罗斯狐疑地问。

光刺得眼睛疼。

格瑞回答得一本正经,嘉德罗斯也认同了这理由,毕竟第三节课烈日当头。

观众席的众人交头接耳,嘉德罗斯恶狠狠地瞪过去,噪音立刻消减大半,徒留蝉鸣依旧萦绕耳际,顺着枝头叽叽喳喳的麻雀打转。

切,渣渣。

他最后嘟囔了这句,不再啰嗦,肘关节连同上臂曲折,开始第一个俯身。

格瑞的样子不大自在,线条像拉紧的弦,唯有口中喃喃的报数是镇定的,有条不紊。嘉德罗斯能看见对方胸腔起伏,渐渐快于正常频率,他不懂他在顾忌些什么,于是歪头,思绪飘到别处。格瑞手臂的肌肉健瘦,控球时却极有劲道,嘉德罗斯想,那上臂被短袖的阔边包着,对比阴影,形状更加有所凸显。脖子上透出有交错的青绿血管,衬得天鹅般修长优雅。格瑞不怎么长痘,与此相对,非常招蚊子眷顾,他左边的额角和近耳的侧脸被咬得包还未完全消去,过敏般泛着绯红,无伤大雅,使皮肤更白皙。

嘉德罗斯盯着目不转睛,让那块蚊子包挠的心里发痒,很想去作弄,碰着会是怎么感觉——搞得谁没被蚊子叮过似的,偏偏觉得新鲜。

三十。格瑞说罢,拿开了手,紫眸倏然融进扑面的鼻息,看见嘉德罗斯喉结滚动,汗沾湿了发梢,一时卡壳般无言。

诡异的静谧。

格瑞的唇纹很淡,嘉德罗斯正走神,上挑的眼不慎四目对视,又发现对方狭长的瞳仁间仿佛是含着菱形的碎片的,隐约闪烁着,坚硬得攻不可破,亦脆弱得一触即碎。

他的汗珠滑脸的轮廓滑落,溅在了格瑞右边的眼下,后者的睫毛振翅般惊颤,把他们彻底拽回热得难以名状的稠黏的夏日。

一瞬间,嘉德罗斯感觉应该捕捉到他们之间的隔膜,像易拉罐里冰块拥塞,世界因细小的泡沫摇曳失真。仿佛说话语堵塞喉头,但谁也没去继续招惹,便把过错归咎于无厘头的郁热,顺其自然地搁浅。

······换人。嘉德罗斯不肯自认乱了阵脚,连忙站起身,觉得整张脸热得难受,背过身去抹莫须有的汗,把碍事的头发往后拨弄,不懂为何恐吓过旁人的自己,居然会因最后的这个插曲丢脸得尴尬。

格瑞的拇指抹去那滴汗珠,掌心湿漉漉的,已经分不清是汗是水。他倒不需要他错开腿,身高足够,只是全程眼睛牢牢注视他头顶上方的那片草坪,倾尽全部的深情。

嘉德罗斯在内心嘲弄一番,也没多嘴,坦然地赢了这一仗。

他抬头看格瑞的耳鬓,因动作敞开的运动衫的领口,锁骨有深邃的骨窝,因汗水而一片晶莹。

·····嘉德罗斯,看别处。

嘉德罗斯的脖子仰起些微的弧,下意识开口就想反驳,他从来我行我素,听不惯任何人的约束。

格瑞应该是半苦恼着,右边眉的中心埋了一颗痣,舌苔流出压抑的冷哼,羽睫沉压下来,逆光是影,后背延伸处是广袤无垠的远空,湛蓝如洗,白云编织成网,映着视野清爽透亮。

他眨了两次眼,只得沉默地一抹脸,假装拭去汗水,遮住谎言——

太阳光根本照不进这私密的空间。

    

脊梁被硬物戳中,力道不轻。

嘉德罗斯吐出嘶声,暗骂回头——格瑞佯装无事地持着那行凶的中性笔,并不解释回应。

老师已走到了台前。

真是多事。嘉德罗斯腹诽,翻好过页的课本。心情又唐突地明朗起来。

——格瑞这毛病八成是戒不掉的。

他注视窗外,感慨雪下得实在太温柔,相比之下那日暴雨滂沱,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棂和着瑟瑟的狂风,能将柳枝打得东倒西歪。

教室前头挂的钟表指针凝固成点,模糊了虚实的交界。

 

格瑞收拾好书包,静静注视校门口往来接送的车辆,背靠窗台不缓不急,半张侧脸的虚影在玻璃上晃动。

嘉德罗斯和雷狮打架打到半中央被淋成了落汤鸡,拉开门气急败坏地闯进来,察觉自己破坏了对方的凝神,因为格瑞双肩一个震颤,还没来得及把满眼的仓皇藏好。

真难得。他说。你不是在躲我吗。

格瑞扫过他眼下的擦伤,猜测雷狮应该比他惨些,不由嗤地笑了。

谁躲你。

那是个简单的笑容,连着嘴角上扬的勾唇,舒心浅浅的呼吸,仿佛衔泥筑巢的燕,好容易在风雨中找着了避难所,拢拢翅膀,钻进重重茂叶里的安乐窝。

挺好看的。嘉德罗斯觉得他这样不错,赏心悦目,以至于令他忘了糟糕的骤雨。

对方却立马恢复原来的脸,面露怀疑。嘉德罗斯,你怕不是大冒险输了。

笑话,我游戏就输过一次——而且还是输给你。说罢,他把书包挑上单个肩膀,道。一起?

外面雨势下得依旧凶,他们站着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停,想不能熬到天昏地暗。嘉德罗斯便把外套架在了头上,跃跃欲试,准备冲出雨厚重的珠帘。格瑞本掏出了伞,见他有意争胜,也就收进书包,有样学样地照做,脱下外套罩住了脑袋,双手内里支起两头领子,扯高,搭成稳固的三角篷状。

打你的伞。嘉德罗斯诧异,嫌他犯病,严令禁止他的效仿,思考优等生的包袱呢?格瑞撑面子的玩意真是时有时无。

你别管。他义正言辞,淡淡的一句,紫色的眸子闪动路灯的光晕,板鞋底下的一滩雨渍溅湿了裤脚,露出踝骨。

这话确实让嘉德罗斯愣怔了。他说话不假思索的命令,在别人眼中兴许是要挟,但对格瑞鲜少顶用,这人平日看似循规蹈矩,捅人冷刀子偏偏是极顺手的。

走了。

收到他困惑的回应,本人后知后觉自己提出了难题,好像在无意识索要亲密的权力,忙地草草结束话头弥补错误,食指搓揉鼻尖,神情竟颇为懊恼后悔。

故弄玄虚,嘉德罗斯哽住喉咙没继续接茬,兀自生起闷气——反正感冒发烧都是对方自作自受,他可没资格管。

他们于是在那天一起淋着雨穿越了斑马线和红路灯,记得川流不息的车辆,喇叭嗡鸣。

    

下午课后是学校例行的大扫除,整个楼道都吵闹不停,女生提着水桶上下阶梯,卫生间满是满载,你进我出,蜂拥忙碌。加上要扫雪,笤帚和铲子齐齐上阵,多由力气大的男生担任,裹着厚实的羽绒服,抢着往外奔波。

嘉德罗斯刚胜了混乱的雪仗,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出战场,甩手跑到教室外面的窗口底下,畅快淋漓,倒扣帽子,将雪抖了个干净。

——可惜还没乐够,头顶的窗户就被噔得拉开。

回来把鞋印擦干净。

格瑞撑在窗台,挑眉瞅着他,似乎早料到嘉德罗斯会在这儿。他是室内值日的监督,因为安迷修有事告假,老师认为他还算负责靠谱。

一盆冷水泼得快准狠,嘉德罗斯不禁纳闷了,怎么每次自己难得的狼狈格瑞都能撞见?但这次他懒得斤斤计较。他看着格瑞的右边侧脸,那儿画着张荧光闪闪的夸张的呲牙笑的表情,和现在的冷脸比对,越发有截然相反的乐趣。

彼时嘉德罗斯走进教室拿新铁铲,因为另一把断了。教室前后两个黑板擦得干净,讲桌的粉笔盒码得整齐,地面还有未干的拖把的水痕,抹布都晾在暖气片上。

唯有格瑞伏在课桌上睡着了。

他蹑手蹑脚,走到自己座位端详对方,后者把脑袋埋在双臂里,垫着笔记本,应该是眯了一会儿睡得正酣,还不忘把课本立着作遮掩。

这耽搁了他一段时候,嘉德罗斯挽起双袖,翻找出新买的荧光笔,金绿色的,别提多亮眼。起初,笔尖陷入皮肤很是柔软,他吓了一跳,手一抽便收回,发觉格瑞没醒,遂肆无忌惮地继续造作。

格瑞,你笑个看看。

作案者按捺着兴奋,两眼的焦距在左右眼来回挪移比对差距,越发期待受害人照镜子的模样。

格瑞本想结束这段对话,见他猖狂得过分,才忍不住内心那股斗争心,就着窗台支住胳膊肘,反问回击。对你吗?

语罢,回信久久未至,他以为扳回一城收手欲走,怎料被嘉德罗斯一捞,硬生生拽住了。

吃一堑长一智,同样的便宜,哪能次次让他占着。后者似乎不怕冷,敞着外套拉链,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臂,五指扒着他的手腕,扣着跳动的脉搏,朝自己方向拉扯,鎏金的瞳孔散出光彩,弯起唇角,居高地抬起下巴,笑得张扬又狂妄,眉眼戏谑傲慢得眯起,口中哈出白气,半逼半迫。

废话,难道还有别人。

······

完美诠释了弄巧成拙,格瑞复杂地和他对视,半晌,告饶地催促嘉德罗斯进教室收拾残局,按着额头,然后心情微妙地抹了把脸。

这动作他也做过,嘉德罗斯想,亲测除了掩饰没多大意义,于是吹着口哨,全然不顾对方的郁结,率先扛着铁铲跑进教学楼了。

    

今年冬至来得晚,零下十几度,公园的湖早早结了冰。凹凸高中离那不远,走路最多十五分钟。雷德一马当先,拽着祖玛和他放学就往那儿跑,嘴上叫唤得开心,健步如飞。

冰结得灰蒙蒙的,厚实且硬,管理员扫去堆积的薄雪,在四周垒成小山。

嘉德罗斯套上冰鞋滑到跑道,速滑的冰刀落脚就是外八字的斜痕,游刃有余。

等他绕过桥下转弯正好一圈,格瑞正同金、凯瑞、紫堂三人从屋里出来,金和紫堂新手站不太稳,走得东倒西歪,叫苦不迭。

嘉德罗斯不耐地绕过他们,这下就不免和格瑞打了个照面。

后者双手插在衣兜里,缩着脖子,硬是把羽绒的拉链拉到了下巴底,面色含着几分无奈,狭长的眼扫过来,不咸不淡,他们隔着五十米远,嘉德罗斯蓦地听见麻雀扑棱翅膀飞离惊颤的树梢。

他路过并未像平常那样大发厥词或做多余的动作,足下停也没停,刀呲过冰屑,气势汹汹似要砸出个窟窿,疯猛地直冲向前,双脚前后交错倒换,以堪称惊险的速度和最近的距离绕过跑道的弯,风扑面而来,灌得耳后发凉,面上的一层皮仿佛冻僵,感受到绝对的零度。嘉德罗斯下意识将围巾拉高,护住鼻梁以下的皮肤。

身后紧随的步子不紧不慢,每步滑行的间距比他来得小,太过熟悉,毫无疑问,他知道是谁。

开滑冰场的管理员大概是个中年人,特喜欢放炒气氛的拉丁曲目,尤其是《Anjolina》。

格瑞在第二个弯道追了上来,他步子准准踏着节奏的点,身子前倾脖子稍仰,一双长腿拉得漂亮,切换的时机拿捏自如,只是因嘉德罗斯贴着内边,不得不从外道绕了些远路。

怎么,有事?

嘉德罗斯虽然问着,出口却发现自己似乎是早候着的,丝毫不意外,某种程度上还兴高采烈。

溜冰场不是你开的。

格瑞看着他围巾拖在空中的尾,加快速度,步子迈得更开,与嘉德罗斯擦身而过,轮到直线道也不让路,保持在他前方五米的位置。扑面的呼啸冷风瞬间减慢许多,分去一半凌厉的流速。低温凝出的白晶像是与格瑞的银发黏在一起,泛出丝丝冷光来。

无人有他们滑得快,自然也无人能与他们并肩。

嘉德罗斯在冬日的寒冷中好整以暇,睁眼去观赏那高挑而略显瘦削的背影。格瑞的骨骼生得好,身形穿什么也撑得起,看不腻。唯独耳廓露出的肤色更苍白了,似乎失去血色,在偌大的场地融进零星片羽的孤独。

他猛地加重施力的角度,破开迎面逆向的气流,蹭着格瑞的左臂超越过他,架势猖狂地回头来望,露出副早早看穿的从容,坚定道。

胡说,你就是来陪我的。

格瑞闻言蹙眉,卯足劲,学着他刚才的样子,伏低身子,膝盖借力,也晃过了对方的一边,固执地领先一筹,不置可否。

有那个必要?

嘉德罗斯再次向前,追上他,夺回第一的位置。

是你就有。

不知何时,他们的追逐变成了回合制的竞速赛,你前我后,绕过拱洞桥,其余的人望尘莫及,冰场环形的线轻松地被圆了尾,无心插柳作成了一场循环的冰上巡礼。

    

一时辰过半,两人才退到冰场边缘,弯着腰,双手握住膝盖,小腿肌肉发酸得颤抖,已然无法轻松站稳。仗着熟练他们谁都没提前热身,统统憋着喘气声吞咽进肚子,绝口不提累,只决定买点儿东西垫垫胃。

也不晓得是打错了哪根筋,踏上毛毯时,嘉德罗斯顺势拽了格瑞一把,拖着胳膊肘上扯。格瑞低着头没多想,本能抓牢,行云流水般,好像他们这样配合过多回,两人双双愣怔,这感觉倒真奇妙,皆不松手,将错就错,似扶似拉的迁就。

小卖部的老板憨厚地递给他们烤好的红薯和橙汁,仅仅拿在手就被捂得热乎。

嘉德罗斯选了个休息阶梯的高位和格瑞坐下,一面吃一面看底下的人嬉笑打闹,很快心生恹恹,扯开红薯的塑料带,把烂的外皮撕得更加乱七八糟,不堪入目。格瑞眼看不惯,将手上剥好得递给他,黄色的瓤热腾腾的,含入口舌根也稠黏发甜。

嘉德罗斯挑眉,当然是要问话的。不然格瑞只会沉默,但他憎恶沉默,喜欢直来直往。

猜到后招,格瑞拾起手边的橙汁,间接打断前者即将的询问。他叼住吸管,敛眉垂眸,微凹了双颊,怎料吸溜得有些快,饮料又烫,径直泼进口腔,不多,也足够当场破功,连连咳嗽。舌中部肿胀得发红,格瑞索性屈了上半身,微微张口让冷风麻痹,牙齿碰触便能感受浅浅的疼痛,耳朵跟着染上薄朱色。

嘉德罗斯实在没忍住,背过身去大笑不止,心中重担随之释然,心满意足,忽然感觉格瑞这人也挺好读懂的。

好笑?格瑞没好气地抿唇,眼眶还含着生理逼出的水汽,自然丧失了威慑力。

嘉德罗斯接过他手中的橙汁,也啜了一口,才知道有多烫嘴,酸涩之中,五官顿时扭曲得皱成一团,扯扯围巾,把它和自己的那杯并排放在了一起。

真是自找苦吃,病得不轻。

格瑞,打架吗?他这句话常挂在嘴边,脱口从不深思熟虑。

明天再说。

看,他就知道对方不会······

嗯?

他们的手掌挨得如此近,伸指便可触及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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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科普,若榴是石榴的别称,通:“若留”。老姨母般慈祥的微笑.jpg 唉,远去的青春啊。类似石榴酸甜的口味?

格瑞翻译科普:不打,改日吧。

暂且告个假,进入期末修罗期。太太们,剩下产粮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,请为我提供考试中的精神食粮(端着碗呐喊)。是的,更文就······二月见吧(太好了,又可以懒着了,还是有正经理由的懒,完美,愉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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